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——评方舟杂谈的特色

近年来，我在闲暇之余，阅读了方舟同志的杂谈集。读后，发人深省，催人奋进。

方舟是陕西新闻队伍中一位有自己独特风格的不可多得的杂文作家，是读者的知音。方舟杂谈的特色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:

题材广泛 笔法多样

方舟把触角伸到生活的各个方面，事事他都喜欢发表评论，凡生活中要涉及到的问题，他都敢于涉及。像有批评领导干部的官僚主义作风的，如《架子能值几个钱》；有讽刺工作中的搞形式主义的，如《包公为何沉吟》;有谈改革的，如《从破戒到改革》、《杀出一条血路来》。尤其令人佩服的是，作者对有关当前社会风气和人际关系中广泛的热点问题，他差不多都涉及到了，且条分缕析，言必有中，洵为难能可贵。

在方舟的两本杂谈中，表现手法变幻无穷，各不相同，长于信手拈来，涉笔成趣，善于偏侧一击，正中要害。其中常见的手法：直切时弊，迅速凌厉的檄文；娓娓恳谈，明白晓畅的漫话；热情澎湃，爱憎分明的誓言；曲折含蓄，深沉郁勃的感叹等。这些笔法，根据不同的内容时时变化，使读者百读不厌。

娓娓恳谈 动之以情

笔者以为，方舟的杂谈十分动情。方舟长期从事新闻宣传工作，长期深入基层，使他跟群众的关系极其密切。他深切痛感：“采写、编辑新闻，就应该跟群众心心相印，感情不同，敏感性不同，劲头不同，效果也不同。”

感情是联系读者的输导管，清代诗人袁枚说：“作者情生文，斯读者文生情。”方舟首先在感情上抓住了读者。他平等待人，从不以领导面目出现，从不板着面孔训人。咋一看，他倒有一幅菩萨心肠、婆婆嘴，对好人好事，他满腔热情，讴歌赞颂，写到动情处，他用散文的笔调，诗一般的语言，揽得你热血沸腾；对不正之风，他也从不训斥、谩骂，而是苦口婆心开导你、规劝你，下毛毛雨，使你心悦诚服。

大中取小 因小见大

鲁迅说：“我的杂文，所写的常是一鼻、一嘴、一毛，但合起来，已几乎是或一形象的全体。”这一鼻、一嘴、一毛就是杂文的小。方舟的杂谈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阐述的没有高谈阔论的大道理，空道理，而是人们在街头巷尾经常听到的“小道理”，具体的道理，使我们看得见、摸得着，听得入耳。从人人都要接触的买粮、住房问题到千家万户的子女升学、就业问题，从为有才干的青年人谋出路到替有见识的“伯乐”唱赞歌，甚至进餐吃饭，作者都发出感叹等等。这些道理虽小，但关系到人民的切身利益，所以读者乐于洗耳恭听。例如《我品不出蛙肉的滋味》这篇杂谈，讲到农民兄弟着意保护的青蛙，变成了餐桌上的菜肴的问题。这样的小事，真可谓小到不能再小了，但方舟抓住了，以小论大，讲了一番小道理：“科学家认为，在宇宙间存在着人与各种动植物的相互依存的关系，这叫生态平衡，在人——动物——植物这个生物链条中，像青蛙、燕子、蛇、猫头鹰以及其他鸟类等，都是人类的朋友。经过宣传，人们对这一点的认识越来越深刻了。可是，有些利欲熏心者对此总是充耳不闻，甚至你越是宣传要保护，他越是觉得有利可图，猎捕得越厉害。现在市场上，除燕子肉没有见到过以外，什么青蛙肉、蛇肉，各种各样的鸟类肉，还有国家明文保护的珍贵动物肉，不都是应有尽有吗？”作者继续讲到：“猎捕者为了赚钱，要他们不捕不可能。烹调者也是为了赚钱，要他们不烹也不可能。那么，美食者呢？他们是在花钱买口福吧！我看，猎捕者、烹调者自然是可恶的，那么美食者也不能算怎么高尚。如果他们意识到，他们是在吃我们人类自己朋友的肉，怎么还能品尝出滋味，而且吃得津津有味呢？”笔者认为，方舟是以高度的政治敏感性和洞察秋毫的观察力，从社会的重大问题中，选择最尖锐，最有代表性，最能反映事物本质的一丁点，触类旁通，引申扩展，上升到理论的高度，以达到教育人、启发人，催人奋进的作用。

道古论今 纵横联系

方舟杂谈的“杂”，还体现在引用形象材料和运用各种表现手法的多样性与灵活性上。他在许多几百字的杂谈中，随时运用新闻信息、故事、典故、传说等多种形象材料，看起来似乎谈天说地，道古论今，实际上是触类旁通地开拓思路，给读者以深入浅出的诱导，豁然开朗的鼓舞。

方舟的杂谈中，对这些形象材料的运用，信手拈来，随意挥洒，而无不分寸恰当，意新理惬。他对古今中外的故事、传说等材料，经常是旁征博引，左右逢源，给读者以得意之中会心言外的深思悟。例如《想起韩信的一段轶事》这篇杂谈，就是采用道古论今，纵横联系的方法，说明在对待过去的恩怨问题上，在处理得罪人或被人得罪的事时，我们不妨以李广为戒，而学一学韩信。再如《杨修的教训》这篇杂谈，从曹操杀杨修历来被人们认为嫉贤妒能的典型讲起，说明曹操是蒙受了冤枉的，而杨修亦确有值得吸取的教训。杨修的教训，对那些自以为有一点才华，就到处炫耀，耍小聪明，卖嘴皮子，而在事业上毫无建树的人，是大有启示的。

幽默讽刺 谈笑风生

方舟的杂谈风趣幽默，娓娓动听，读了之后，使人回味无穷。他有时来一段比喻，生动形象，有时讲一两句俏皮话，引得你哑然失笑。有时冒出一两句“知乎宅也”，情趣横生。读他的杂谈，仿佛观看相声小品戏剧那样风趣幽默。读他的杂谈，简直给人是一种美的高尚的享受。

方舟的杂谈，由于娴熟地运用了幽默讽刺的手法，往往三言两语，让人们会心地哄笑不已。请看《架子能值几个钱》：“摆架子，误人又误事，有时还误了自己的性命。有一篇小品文叫《县长死于阑尾炎》，文中说，某县长在家里患了阑尾炎，妻子给机关打电话叫汽车往医院送，可电话老是打不通。孩子们说‘我们用架子车送吧！’妻子说‘不行，你爸是县长，怎么能坐架子车，让人嗤笑！’于是，就继续打，两三个小时过去了，还没有打通。儿女们实在看不下去了，就把父亲背到了医院，可是已经太晚了。你看，这个架子摆得值不值得？”用讲故事的方法，议论准确尖锐，风趣幽默，在谈笑风生中给人以启发，发挥了杂谈的宣传效果。